"They have never known pain, he thought. The realisation made him feel desperately lonely, and he rubbed his throbbing leg. He eventually slept. Again and again he dreamed of the anguish and the isolation on the forsaken hill." — Lois Lowry 《The G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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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英文能力所以入手了這本小說,閱讀時間實是2021年時全臺疫情進入三級警戒的時候,每天都關在租屋處裡與室友面面相覷,也就趁機將這本小說看完了。(這本小說的故事大綱可以在維基百科上查到,因此在這我就不再詳盡解說了。)

書中的主角Jonas是個細膩、對於事物與文辭掌握精準的孩子,在12歲的慶典中被選上擔任"Giver"(記憶傳授者)一職後,便開啟了他從未接觸過的世界。一直生活在沒有戰爭、疾病、疼痛、飢餓、沒有嚴冬也沒有酷暑的環境中,Jonas在接受Giver的職業訓練,經歷了飢餓、疼痛與被這個社區視為對人類有害的種種過往後,作者在書中寫下了文章開頭的那段文字,真實描述Jonas狀態的同時,也讓我感同身受甚至引起共鳴。

而這段文字也深深刻入我的腦中直至今日。那些不曾經歷過你世界的人們,是無法真正同理你的;同理,我們也很難真正去同理誰,畢竟我們無法經歷他的所有宇宙、三觀、現在與過往。這樣說起來好似很悲觀,但我曾在一篇關於移情(Empathy)的學術文章中讀到,人無法真正完全的與另一人的情感狀態同構(isomorphic),不過我們的大腦會找尋最相似的經歷去模擬另一人的情感狀態。(可以參考Amy CoplanPeter GoldieEmpathy: Philosophical and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s一書)


也因此,我常常在與人互動或是溝通中被一句「你根本不理解我」或是「你都不同理我」弄得生氣,一是因為對方相同的沒有同理我的感受(我不是聖人,我也不需要偽裝成那偉大的模樣),二是因為確實我沒有與他相同的經歷,卻還是被無理要求要完全同理對方。

我常因為被要求「同理」二字而受傷。

如果我一直退步同理你,那誰來同理我?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我們這些把眼淚吞進肚裡的孩子就不值得被好好對待嗎?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這樣想的,直到近日我才又有了新的思考。如果別人無法同理你,那為什麼我不能同理自己呢?
「我很累了,所以我不想幫你完成你沒做完的工作。」「我也很忙,請你自己做完分配好的家事。」「你繼續鬧,反正我沒有力氣乘載跟處理你的情緒。」「你要怎麼說、怎麼想,那是你的事,反正與我無關了。」

首先,我理解到自己也已經很累很煩了,肩上背的工作量已經多得站不直,心裡的情緒已經繁雜到解不開結,因此面對其他人的無理取鬧、面對愛哭的孩子時(註:雖然這裡打的是「孩子」,不過實際說的是身體年齡
18+的人類),我可以選擇先聽見、看見自己(而非是把他人顯而易見的情緒加壓在自己身上),並且把周遭的雜音隔絕掉,通常這個時候就是冷處理的最佳時機。不去聽、不去碰、不去溝通、不去解決,秉持有情緒時不溝通的原則,他人的彆扭跟脾氣不該是自己要去負責。

開始能夠這樣想後,那些過往常對我情緒勒索的人似乎變少了,或者是說,我不再接受他們的情緒勒索了。就像有次在社群網站上無意間看到的一篇文章寫道:「我年幼的弟弟跟我說,當父母生氣在罵他時,他會偷偷關掉他的助聽器,然後呆呆地望著他們。」;可能不再乘載他人情緒跟不用逼迫自己去同理別人的時候,就好像坐在月球上面看著人類的太空飛船發瘋似的繞著星球體吧?當然我們也並非永遠是坐在月球上的那位,也並非永遠是駕駛太空飛船的人;但如果我們都坐在月球上過,也開過飛船,那我們是不是也有能力可以讓彼此回到隨著軌道運行的星球體呢?

不逼迫自己在尚未準備好的情況下去乘載和同理他人,並在合理的範圍內接下或拋開任務,不需要他人提醒你要同理誰、同理什麼。
也許真正的同理便是因我們都切身的同理過自己,因此在面對他人的處境時,才能更直接且坦然、真誠地給予回應並溫柔乘載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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